English

书·人·事

●心语
1998-08-03 来源:生活时报 ●刘恩波 我有话说

书籍有一个最奇妙的效果在于它能起死回生。书是帮助我们度过遗忘之河的帆船。多年以前,我读莫洛亚的《雪莱传》时,仿佛亲眼目睹了年轻的雪莱和年轻的玛丽(雪莱的妻子)幻觉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,微笑着,沉思着。如此将近200年的历史似乎并不曾以它厚厚的尘埃遮住人们心灵相通的暗道。而书无疑成为这暗道里的阳光与灯光,联接起书内书外的世界并将其照亮。

还有那本《画布上的泪滴》,情致丰满,但最能让我铭记的莫过于书尾的最后一句话:“人犹如季节———我亦可以溘然瞑目了”。也许毕加索的女友和毕加索一样,都无法抗拒生命的消逝和无限的归隐,可她于本书中流露出来的哀伤与人生的迟幕之情,无论对于毕加索还是对她自己,都不啻是一次深渊里的拯救,与此同时更让后代读者得以重温当年的故事,当年的话语、手势、嗓音和目光……

保尔·瓦雷里曾经写道:“时光为我启明,有梦即是有知。”其实,梦之所以构成知,正是因为一个人活着时需要情感的交流,死后也并不能割断情感的记忆和追忆,通过他自己写的书或者通过别人写的书。深谙此道的普鲁斯特就说:我们在散步的时候(读书可以比喻为散步),也会捡到一些奇异迷人的贝壳,把它们贴近耳边,我们会听见往日的喧嚣,心里充满一种忧郁的喜悦却又不再为之痛苦。

是的,书里面的人和事,毕竟都进入了历史的长河之中,形同沉淀下去的珍珠,很容易被打捞者漫不经心地错过,有时即便打捞上来,结果仍旧会被目不识珠者混同于瓦砾。

尽管如此,世界上到底又并不缺乏善于发现的眼睛。所以在看似寂寥单调的时空转换中,难免会有几多有心人去为黯淡的历史迷雾掌灯,像陆键东在《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》里对寅恪先生为人处世乃至遗风流韵的细细咀嚼,就有着还过往的历史记忆以清晰本真的底片上的感光效果。至于胡兰成《今生今世》里关于张爱玲的描述,不仅可以当成传奇来读,还不妨视为亲临其境的笔墨情趣的写生。当然,胡的人品不好,但你又不能由此否定他笔下文字的精彩纷呈。大概历史和现实总是那么扑朔迷离地相交织,艺术也才因此得以蓦然回首,为我们勾勒出人生的某些丰足和缺憾。

手机光明网

光明网版权所有

光明日报社概况 | 关于光明网 | 报网动态 | 联系我们 | 法律声明 | 光明网邮箱 | 网站地图

光明网版权所有